【Jaydick | 授翻】This Night - Chapter 5(全)


 *Non-C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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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很长。即使Dick触手可及,Jason的焦虑也没有减轻一丝一毫。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明明听得到Dick轻浅的呼吸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Wilson的手放在他的身上,这是一种更糟的体验。

Jason知道这很不理智——Wilson是在帮他们,像他当时检查Jason的脚踝那样,抱Dick的举动是不带感情色彩的——但Jason现在的感受和他那脆弱的脚踝骨落到了Wilson的大手里的时候一模一样:他皮肤发麻,仿佛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并不是说他和Wilson没有合作过——尽管那时候他不那么情愿——即使遭遇变数,Wilson的手法依旧十分专业。Jason感到自己的脸颊在伴着回忆发烧。他决定刻意地避免追溯往事。

幸运的是,有不少东西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帮他摆脱尴尬——他们一路穿越丛林,可麻烦也随着进入视野的直升机而来。那群人从西边摸了过来,Jason透过树叶看到了轻微的金属闪光。他举起手阻止了Wilson的进一步动作。该死,他们离直升机那么近了!

“红,你看到什么了?”Wilson嗓音低沉,语调温柔,这让Jason脖子后面的毛发全然悚立。Wilson缓缓地蹲下,毫不费力地抱着Dick,仿佛后者轻如鸿毛。从Wilson的角度看,Dick正在努力挣扎着不让自己的目光失焦。

“那群人围着你的飞机——我还以为你的飞机是隐形的呢。”Jason没好气地对Wilson低吼。

Wilson瞥了他一眼。“它只有在飞的时候才是‘隐形’的。那代表雷达探测不到它,又不是肉眼看不见。”

“真操蛋,”Jason一边缓慢地往前挪动一边抱怨,“我看不清他们有多少人。但我们肯定是不能正面袭击了。”

Wilson小心翼翼地放下Dick,将他靠在一棵树上,然后走上前去,示意Jason回来,换他探看情况。Jason克制住了对这个命令的不满,回到了Dick身边,后者正皱着脸把自己的身子撑起来。

“感觉怎么样,屌脸男?”他蹲在Dick面前问,努力地抑制着把手放到他额头上的冲动。其实只消看他一眼,Jason就已经知道他在发烧,更何况,他也不确定Dick会对不必要的抚摸做出什么反应。

Dick揉了揉鼻子。“感觉就像是我先被人往死里打了一顿,然后又挨了一枪,最后还被打了一剂猛毒。”他说。

“嗯,看起来确实如此。顶着你那张臭脸肯定连一个选美大赛都赢不了。”

“滚蛋。哪怕现在这样我也还是第一。”Dick回嘴,显然没什么说服力。接着他皱起眉头:“感染已经在我腿上蔓延开了,如果再不去治它的话它肯定要化脓。”他抬起头看向Jason,眼里流露出真实的恐惧,“我不能丢掉这条腿,Jay。这种事不能发生。”

Jason点了点头,但如果Dick的腿真的如Dick所想的那样糟糕,那么截肢真的会是最好的情况之一了。败血症不是什么玩笑——尽管他把他所有的抗生素都给了Dick,但他却不知道他们体内的毒品到底会不会引起药物间的相互作用,或者,会不会干脆让抗生素失效。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Dickie。”Jason向他保证。但事实是,如果他们再不快些处理这条腿,这将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风险。

Dick点点头:“我们还有水吗?“

“没了,但飞机上还有很多。”

Dick用他颤抖的手梳理了一下汗津津的头发,清理出一堆树叶和泥土。

“我现在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了。”他说。

Jason翻了一个白眼。“还用你说?[1]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为自己雇一个高效的杀手!”

Dick对他变了脸色,Jason有些生气。“难道管他叫 ‘士兵’ 就能让我们脱离困境吗?事实如此——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占领道德高地吗?”

“其实Wilson不必杀掉他们的。”Dick埋怨道。

Jason觉得这句话一点力度都没有,但却足够惹怒他了。“好啊,那就让他大发慈悲好了,我们就慢慢地挪过去,直到你整条腿因为时间拖得太长而坏掉为止!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嗯?”

Dick只是盯着他。他看起来很愧疚,这让Jason更加生气了——狗屁Bruce向他灌输了太多有毒的思想。这种“认为别人的生命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的想法能获得的最好评价是“有问题的”,但这种思维方式根深蒂固到如此程度就真的操蛋了:假如为自己和自己的身体辩护意味着那些试图杀害他的人可能会死去,Dick宁愿不这么做。

Jason理解不了这种想法。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刻,一个人必须用尽一切活下来——为了拯救无辜的市民或者你爱的人而牺牲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为拯救杀你的人而去死简直他妈的愚蠢至极。

“那我怎么办,嗯?Dick,”他接着说,“如果放下杀心缓慢行动意味着我会中弹怎么办?你觉得值得吗?”

“Jay——”

“看样子这场辩论是越来越有趣了,”Wilson打断了对话,“你们不妨听听我的观点:既然我是被花钱雇来保住你们的命的——不是他们的命——我就要严格按照合同行事。如果这意味着杀掉其他人,那就杀掉吧。”

“我不付你薪水的话合同就无效了。”Dick反驳。

Wilson冲Jason点了点头:“就算你不付,他也会付的。如果他实在没有钱的话,那他就算欠了我的债了。”他缓慢地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而且是债上加债。”看着Jason红到发烧的脸颊,Wilson加了一句。

Dick把一束怨毒的视线射向Wilson,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好奇。如果可能的话,Jason希望永远避开这个话题。或者他可以试着说服Dick整件事情不过是他烧到糊涂的时候做得一场梦。

“如果你们俩 ‘把对方瞪到屈服’ 的小把戏已经告一段落,想继续接受救援的话,能不能请你们把注意力放到正在攻击我飞机的民兵身上?”

Jason的脸又红了。如果你认为几天几夜在丛林里精疲力竭地逃命会让一个人忘记了害羞,那你显然错了。

“我讨厌你。”Dick说。这个“你”指得究竟是谁不甚清楚。

“那你有计划吗,Wilson?”Jason用低吼来掩盖自己的不适,“就算把你给算上,我们还是既缺人手又没火力。”

“正面袭击毫无意义,”Wilson同意,“而且格雷森毫无用处。”

“去你的。”Dick的声音从地上传来。他显得怒气冲冲,但他的眼神又开始涣散了。

“你又不是唯一一个没用的—— 看起来红也是强弩之末了[2]。”Wilson继续说。

“至少我两条腿都能动,”Jason说道,试着把Dick从地上扶起来。他不喜欢自己现在虚弱的声音,“如果现在起一阵微风的话,我摔个狗啃泥的几率还是比他小一点的。”

“是吗?”Dick说,拧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有胆就走过来对着我再说一遍。你看我会不会咬掉你的膝盖。”

Wilson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无限的耐心,但话又说回来,Dick十几岁的时候他就认识他了。那个时候Dick就已经够惹人烦的了,现在也一样——时间从未磨平Dick犀利的舌头,更没有抹去他那糟糕透顶的幽默感。

Wilson把他其中的一把枪递给了Jason。“我要和飞机上那个小女孩联络了,看她能不能试着发动飞机打开防御。之后我就要看看在他们注意到我之前我究竟能一口气干掉多少个。”

“她已经不算是小女孩了,Slade。”Dick说。

”小子,分清问题的轻重缓急吧。而且对我来说,所有小于五十岁、杀过的人少于一百的都算小孩。”

“然后呢?”Jason问。他虽然恼怒于赞同Wilson的观点,但也确实认为比起和一个杀手争论用词的正确与否,还是保命的问题比较优先。

“然后你只用守好你的位置、杀掉所有靠近你的人就好。”

Jason点了点头,举起了他的新武器。Dick痛苦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对于Jason来说忽视这种眼神实在是很容易。他蹲下来,看着Wilson像幽灵一样消失在了丛林的深处。

“我觉得这么做不好。”Dick说。

“我觉得我不在乎。”Jason把他的枪瞄向了他能看见的树林里的士兵,不过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开枪的。没必要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敌人。

喷气飞机突然咆哮着苏醒了——Jason吓了一跳,但他紧抓着枪防止走火。在他身后,Dick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聚集起来的民兵开始向它射击,但子弹弹开了,像是击中了一个隐形的护盾。从Wilson说他有一架夜行飞机开始,Jason就希望看见这个。它现在只差一些关键的火力了。

似乎在回应他的想法,襟翼在飞机的下侧打开,子弹从开口的地方向着武装人员喷洒。民兵们尖叫着摔倒在地,更多人则逃向了丛林深处。Jason觉得Wilson应该成功穿越了火线,正在飞机里和Ruiz协调操作。这也意味着在一旁的他和Dick安全了。

“我们要准备跑过去了。”Jason告诉他,慢慢地走回了Dick坐着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Dick问。Jason意识到从他坐着的地方看不见先前发生的事情——不过他到底能听到枪声和尖叫声,所以多少应该有些想法。

“Ruiz警官正在飞机上把那群人打得屁滚尿流。但我想她这么做没关系,毕竟她是个警察。”

Dick不爽地皱了一下眉,但在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无视了Jason的冷嘲热讽。Jason拉起Dick的胳膊搭到肩上,把他架了起来。他们摇晃了一会儿,活像一对溅满鲜血的保龄球瓶,然后Wilson就突然从一棵树后出现,差点吓得Jason心脏病发作——他根本没有听到他靠近的声音。要么他暂时失去了自己优势,要么丧钟真的就是这么厉害。

“我们趁着进展顺利的时候行动吧。”Wilson说着便走过去把Dick架离了Jason。Jason很不情愿。

“Slade,”Dick说,回到了Wilson的怀里——他看上去很痛苦,很不适,但Jason仍然很讨厌他把这个人的名字叫得这么熟悉[3]。

跑向飞机的短短一刻感觉就像是永恒。目标绑在他的背上,但没有人向他开火。也许幸运女神并没有完全抛弃他。

“把梯子放下来。”Wilson突然喊道。Jason意识到他一定是在和Ruiz说话——Ruiz一直在他的指导下控制着飞机。视野中的庞然大物以一种倾斜的角度下降着,Jason突然感到了一阵宽慰,他有点晕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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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飞机内部,Jason就被强光照得不受控制地眨起眼来。Ruiz大步走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起来似乎想把他们俩打到灵魂出窍。Jason对挨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所以当Ruiz近乎残暴地紧紧抱住他时,他却完全震惊了。

“表情管理,Jay,”Dick笑着说,Wilson把他放在其中一个座位上,“搞得好像你以前从来没和别人亲密地拥抱过一样。”

“这不是什么亲密的拥抱,格雷森,”Ruiz严肃地告诉他,“这是一个‘我很高兴你没有死’的拥抱。”

“以后我想要抱抱的时候可一定得试一下。”如果他看上去不是要立马跪倒然后死在地板上的话,Dick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顽皮,

“随便你,”Jason咕哝着,而Ruiz则给了Dick一个温柔得多的拥抱。她看上去很疲惫——和他们一样疲惫——但Jason可以看出,在那疲惫下仍藏着恐惧的阴霾。他意识到,其中大部分是对Dick的关心,她眼中的Dick绝对比Jason眼中的更糟糕。他不知道如何在不向她透露出自己对Dick的焦虑的情况下带给她安慰。

“至少我们都逃出来了。”他笨拙地说。

“在你们兴高采烈之前,”Wilson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想指出一点,想去距离我们最近的没被毒贩渗透的医院要飞四个小时,但格雷森能继续使用这条腿的时间可就没那么长了。”

“你能帮我吗?“Dick问。他听起来有些听天由命。

“如果你想留着它,那我就得做些现场手术,尔后还要清创。你绝对不会舒坦,但必须这么做。它已经开始腐烂了,我从这里都能闻到它的味道。”

Dick看起来想要抗议。Jason很清楚为什么——这会让他感到既暴露又脆弱,比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更糟糕。他似乎挣扎了好一会儿。在他的常识和求生的意志消失前,他点了点头。

“我现在要把飞机升空了。”Wilson开始指挥,“Jason,你把药箱拿出来组装。Ruiz警官,你可以歇了,好好想想到底要编什么鬼话才不会让你或格雷森被炒掉。”

Ruiz冲他皱起了眉头,但Jason朝她点了点头,她不情愿地坐了下来,系好安全带,留Jason一人按着Wilson的指挥准备手术。Jason找到了一个储备充足的工具箱——这更像是一个迷你急诊室,里面有点滴、药品和大量的无菌设备——甚至还有一个可以翻转下来做成手术台的折叠不锈钢板。

当飞机再次隆隆作响时,他回到了几乎站不住的Dick身边。他们的动作很慢,Jason自己的腿颤抖得很厉害,他最后打的那一支肾上腺素的效果似乎消失了,脚踝开始一抽一抽地痛起来。尽管身体抗议着,Jason还是设法把Dick拖到了飞机的后面,让他靠在手术台边。

“你得脱下裤子,”他说着,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Dick不愿意接受手术的原因,“还有你的衬衫,很脏。我们可以搞到新的衣服。这还有一些干净的内裤,Wilson做完手术后你就可以穿上了。”

Dick点了点头,有一个瞬间他看起来很沮丧,但接着他的下巴就绷紧了。

“你得帮我。”他生硬地说。

“一定,屌脸男。”Jason说,尽可能地让气氛轻松一些——而当Dick艰难地将裤子从髋骨处剥下来,露出淤伤泛黄的边缘时,这就不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Jason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帮Dick脱下了他的衬衫。在飞机的强光下,他的躯干看起来比在山洞中糟得多。烟头的烧痕在其中一边的乳头上堆积着,另一边胳膊下的软肉上有更深的烙印。

当Jason把他从医疗用品堆里面找到的一件白色的T恤递给Dick时,Dick避开了他的眼睛。Jason帮他穿上衣服——他们要等给Dick的腿做完手术之后再来处理这些身体上的轻伤,而且,他认为Dick此刻希望尽可能地多穿衣服。

跪下来帮Dick脱下内裤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仿佛身体的动作带有某种情感上的意味,他不敢用手指碰他。但就着这个新的姿势,他意识到他也能闻到伤口的味道了:Wilson是对的,他们必须快点处理这个伤口。

Dick站在离手术台远一点的地方,一只手扶着冰冷的不锈钢表面作为支撑,另一只手抓住Jason递给他的那条内裤。尽管Jason努力地维持自己的冷静,但他还是感到挣扎的痛苦——将崭新的内裤从Dick大腿上的瘀伤和手指形的痕迹上穿过,Jason从心底生出一种令他伤心而又困惑的亲密感。Jason的手指颤抖着,尽管他努力地说服自己这是过度疲劳的结果,但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没办法把Dick当作受害者来对待——尤其是在他清楚地知道Dick被贴上这样的标签后会有什么样的感觉的时候。Jason只是无法忍受自己那混乱的情绪;无能为力的愤怒、悲伤、内疚和怀疑:这些情绪太过强烈。

他跪了很长一段时间,试图振作起来。他需要食物,水,还有几天的睡眠。在他们那种身体状态下,一切糟糕的情绪都会被放大,而干些实事可以让事情变得好一点。

他尴尬地站着,开始在其他储物仓里翻箱倒柜。他想找到足够的水和能量棒,好帮他们撑过下一天。他把两者都交给Dick——虽然后者全然不理食物,只顾着喝水。Jason没有阻止他,白痴都知道他不该喝得太快;要是他吐了,那就纯粹是他自己作。

他把能量棒塞进自己的嘴里的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然后Jason在Ruiz旁边的一个位子上坐下了。她睡着了,满是尘土的脸在疼痛或恶梦的折磨下显得分外憔悴。Jason不想吵醒她,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她的呼吸——只是精疲力竭,没有什么大碍。所以他把水和食物放在她身边,等她醒来。

他回到Dick身边,Wilson扶着机身朝他们走去。显然,这架夜间喷气式飞机配备了一个可靠的自动驾驶系统,正好与那些漂亮的机枪配合使用。

“准备好了吗,孩子?这可不会是件愉快的事。”他边走边说。

“什么时候有过愉快的事?”当Jason把他扶上手术台的时候,Dick问。他坐在那里,穿着宽大的T恤和不合身的内裤,看上去弱小而易碎。Wilson递给他两片止痛药和另一瓶水,Dick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

Wilson开始摆出他需要的东西,Jason站在他身后,感到一阵不适。“我会给你做局部麻醉,但不管怎样,你还是很可能会疼得叫娘。所以,红,如果需要的话,你必须准备好阻止他。”

Jason的面部扭曲了一下,他希望那种情况永远不要发生。

Dick躺在手术台上,四肢舒展。他显得很放松,但他的下巴却不这么说。Wilson准备开始时,Dick把脸转向了墙壁,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好像它掌握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Jason尽量避免看向Dick,他无法忍受自己脑子里翻涌的情绪。作为代替,他紧盯着Wilson,看着后者对Dick皮肤上那些伤痕的反应。

Wilson的面容像对待杰森的伤口时那样平静和冷漠,但Jason毕竟被蝙蝠训练过,他能从前者紧张的手腕和下巴的轻微抽搐中看到那股怒火。哪怕仅从可见的伤势判断,Dick遭遇了什么也还是太他妈的明显了——他自己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尽管他们之间多少有些古怪的关系,让Wilson目击这件事也一定很艰难。

Wilson切开了那个已经被部分灼焦的伤口,把脓排出来,伤口散发出的气味让Jason的胃抽搐了好一阵。如果他没有救下Dick,他恐怕早就死了。如果Wilson没来帮助他们,他恐怕也早就死了。他们能及时地阻止伤口的进一步感染并且还有足够的医疗设备真是太他妈的幸运了。

Dick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或着哭出来,他的身体因为用力而颤抖着。所以Jason握住了他的手,而Dick也紧紧地握了回去。他们什么都没说。语言是苍白的。

当Wilson开始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时,Dick已经快撑不住了,他只能单纯凭着顽强的意志维持自己的意识。他的脸因疼痛而紧绷,面颊因发烧而通红,但尽管如此,尽管他的皮肤伤痕累累,他看起来仍然很漂亮。但接着Jason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永远都会觉得Dick Grayson很漂亮,是不是自从他第一次被他胖揍一顿之后就一直都摆脱不了这种想法了。他的嘴角在回忆中微微翘起。

“快好了,”Wilson低声说,他给Dick打着点滴,正准备清理他的烂摊子,“得多吃点抗生素,保持伤口清洁。”

Jason想知道过了多久。Ruiz仍在睡梦中,紧紧地蜷缩在椅子上,Jason也能感受到疲劳那股不可抗拒的拉力。他低下头看着Dick,后者仍然紧握着他的手。他还没昏迷,但也差不多了,一丝剔透的蓝光在他几乎闭合的眼睑下闪烁着。

“好了,孩子,”Wilson开口,他的声音异常温柔,“让我们给你找个合适的位子吧,你还有三个小时可以休息。”Wilson又把Dick抱了起来,Dick轻轻地哭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痛苦,或许是因为惊讶。他没有放开Jason的手,这使得把他挪到飞机前方的座位上变得有些棘手,也让他差点成为第一个把脑袋凑到Wilson脚下的人。

Wilson把Dick放在座位上,给他拿来了一条暖和的毯子,看上去被他逗笑了。Jason坐在Dick旁边,努力不让自己在突如其来的松懈中昏过去。

“你也想让我给你做个检查吗,红?“Wilson问。

“算了,我得先睡一会。等我们着陆的时候你再治我也不迟。”Jason眯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Wilson已经离开了。

“欢迎回来,”Dick的声音轻柔而沙哑。

Jason全身疼痛,就像被蝙蝠车碾过了一样。“我睡过去多久了?”他问。

“大约一小时吧。”

“你没睡?”

迪克微微摇了摇头。“我想最好先等你醒过来。然后再睡。”

“白痴。要是这里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俩肯定都会被吵醒的。”

Dick耸了耸肩,又因为这个动作而皱了皱眉。“只是感觉有点不适应。”过了一会儿,他说。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你现在休息一下吧,我看着你,好吗?”他说。

“谢了,Jay。”

Jason捏了捏他的手,他们的手指还纠缠在一起。“没问题,Dickie。到目的地的时候我会叫醒你的。”

Jason还没说完,Dick就闭上了眼睛。他终于有时间让自己去想未来的计划了:很多人会为此死去,其中某些特定的人绝对会在死前受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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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o Shit Sherlock": 俚语,意为某事太过明显根本不用点明。

[2] "...on one's last legs": 俚语,意为某人已经精疲力尽,是强弩之末了。这里和Dick的腿形成了双关。

[3] 只有和熟悉的人才直呼其名(First name: Slade),不熟悉的人一般用姓称呼(Last name: WIl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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